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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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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冰刃越來越長,漸漸化作一把劍,她以劍相指,瞬行至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剎那間鋒利的劍刃便抵在了桑乾北凸起的喉結上。

桑乾北沒躲,只是無畏地以兩指夾住她的劍,笑道:“我的女神,你的劍雖快,但我覺得你還是快點去救救你那兩個好妹妹吧,再不去可就要來不及了。”

“至於我嘛,女神也不必急於這一時,我隨時恭候女神大駕。”說著,又打了一個響指,叫火鳳再去添油加醋,張口就沖還被纏在花藤網裏的風信子和阿蕪吐了口火。

“啊,啊!”那火燒得人生疼,風信子連連大叫。

阿蕪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來。

桑乾北卻笑的開懷,正是這時,雪沫兒突然向他擊出一掌,猝不及防,桑乾北正挨個正著,禁不住捂著胸口猛得咳嗽起來。

“你這個女人……”他胸口劇烈的起伏。

而雪沫兒打出那一掌後早已離去,只是風信子和阿蕪被花藤分別扯到兩處不同的地方,若□□去救,桑乾北定又要抓住機會生事,說不定還會打她身上天眼的主意,她不能同時去救,只能二選其一。

她看了一眼風信子和阿蕪,很快心中便下了決定。

就在這時,她腰上盤著的青龍似乎是睡醒了,她能感覺到它在她腰上扭了扭,她這才想起來,還有個青龍在她身上,之前他安靜地盤在她腰上睡覺,讓她一時都忘了他的存在。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於是她抓起腰上青龍對他說道:“去救風信子。”幾乎是命令式的語氣。

說罷,便將他向半空中風信子所在之處拋去。

而她則飛身去救阿蕪。

不過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月空明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裏,見阿蕪被困在花藤網中又被火鳳吐出的火燒身,痛苦地發出呼救聲,他離得她最近,便當即手持法杖就去救人。

那一刻他的到來在阿蕪眼中便如同神明降臨一般救她於水火之中。

他從天而降,星月法杖發出的光熠熠生輝,他帶著一張彎月狀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一身月白長衣,身姿飄逸,顯得是那般神秘高貴。

阿蕪落在他懷中望著他,雖然看不全他的臉,但一時竟也癡住,最後她虛弱無力地暈倒了在他懷中。

月空明抱著她輕飄飄落地,雪沫兒趕緊走過去對她進行查看,又給她輸了些真氣緩解她的苦痛,但是她接二連三的受傷,身體已經很虛弱,不能再繼續耗下去了,最後雪沫兒用天眼親手將她送了回去提前結束了她這次的試煉,她也是為了她好。

可是外面的唐七言卻認為她這麽做又是一次拋棄。

先是棄他而去,如今又是阿蕪,是不是只要會拖累她的人,她都會拋棄。

然而雪沫兒只是不想讓阿蕪再受苦。

出於禮貌和之後的打算,她向月空明道了聲謝,謝謝他及時救了阿蕪。

而那廂,小青龍也將風信子救下。

風信子趴在小青龍懷裏又哭又嚎,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了小青龍身上小青龍嫌棄的不行,一落地就趕緊把她扔一邊去了。

雪沫兒見她還能哭能嚎想來是還有力氣無甚大礙,便沒有再管她。

樹梢上的桑乾北也飛身下來了,他捂著胸口走到雪沫兒面前,一邊咳一邊笑,“剛剛女神你那一掌打的好,打的妙,真是打到我心裏去了!”他還不肯罷休似的,作勢要抓起她的手道:“要不你再來一掌,也好對稱。”

小青龍在一旁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不由心說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賤還求著別人打自己的人?

他真的是大開眼界。

雪沫兒懶得跟他廢話,真就直接一掌打過去了。

桑乾北適才嘴上說著求打,然而這回她打來他卻躲了,不僅躲了還還手了。

兩人在花林中又交起手來,搞得地動山搖的,波及甚廣,以至於鹿靈那邊都有所感應。

然而這只是其次,關鍵是他們這番大動靜似乎驚到了花叢底下掩埋的那些東西。

也或許是他們法力的相鬥所激直接將花底下所掩埋的東西掀翻了出來。

這便叫那坐在彼岸花叢當中一頭白發曳地的紅衣女子以為是她這麽多年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

因為她感受的到她曾經親手埋葬的那些白骨正從食人花谷的四面八方朝她所在之地齊聚而來。

先是頭骨,他的頭骨就被她埋在她所在的彼岸花叢下面,離她最近。

那些殘軀,那些森森白骨正在破土而出。

因為這突來的變故,雪沫兒和桑乾北停止的打鬥,兩人的目光雙雙被那突然從花下面破土而出的白骨所吸引。

月空明、風信子和小青龍同樣也是。

“這是怎麽一回事?”小青龍發出了一聲疑問,風信子直呼一聲好家夥,又有點害怕,畢竟那可都是一節節死人的枯骨。

而那廂,鹿靈望著眼前看到的,只覺得頭皮發麻,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那頭骨之上有一雙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兩唇,從那五官可看出來,他生前定是個很英俊的人。

可是白骨上面覆滿了鮮血,血淋淋地往下滴,詭異又可怖。

哦,不不不,鹿靈揉了揉眼睛再細看,發現那並不是真正的血,而是鮮紅如血的彼岸花覆了那森森白骨滿面。

花瓣融成汁液流下來。

一滴滴,不是鮮血勝似鮮血。

時過境遷,那頭骨的主人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五官輪廓。

那頭骨在半空中轉動著,發出一道道幽光射向四面八方,似乎在召喚著他身體中其他部位骨頭的歸來,然後與之合為一體。

兩截手骨被女子掩埋在一開始進入食人花谷的幽蘭花叢當中。

一根腿骨在雪沫兒所在的那片粉紫色花海下面,此刻正向頭骨所在之地飄來。

還有一根被拋屍荒野,在食人花谷的後山。

身上其他的白骨皆散落在食人花谷中不同的地方,有桃花林,有菊花冢,還有蓮花池底,只要是大片大片長滿花的地方,皆有死人骨。

那是白發女子曾引以為傲的傑作,可是後來她後悔了,於是開始瘋狂地找尋補救之法,開始修煉禁術,想讓地下白骨重新聚合,讓死人死而覆生。

如今似乎終於要得償所願,那些曾經被她親手肢解又殘忍地分離砍斷的身子骨它們都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正在向彼岸花叢所在之處聚集,與那頭骨相連,當所有的白骨都飄來,漸漸的現出了一具人形。

然而它沒有血肉,沒有皮膚,只是一具幹枯的森森白骨。

行屍走肉一樣。

每走一步,那些骨頭便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散架,斷裂。

可是他卻又走得那麽快,甚至要飛了起來,他直奔向彼岸花叢盡頭處坐著的紅衣白發女子。

白發女子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夠感受的到他離她越來越近的氣息。

那氣息久違又熟悉。

白發女子笑了聲,喚道:“慕郎,慕郎是你嗎?”

她拖著一頭長長的白發終於肯從地上站起來,一雙幹瘦的手伸向那具眼中在往下滴著“血”的枯骨人。

鹿靈在一旁看得只覺瘆人,他喊了聲,“姥姥,姥姥,你別過去。”

女子看不見,可是鹿靈卻看得清楚,那具高大又幹枯的白骨人正揮拳攻向女子,他仿佛帶著某種恨意向女子襲擊而來。

她明明能夠感受的到來自他的敵意,可是她沒有避開,她就那樣挨了他一拳。

嘴角流出了鮮血,她擡手擦幹嘴角那絲血,笑著握住了骨人還要打她的手,說:“慕郎,怎麽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用了那麽多年的時間,費了那麽大的力氣終於將你從土底下聚合覆生了,難道你不該高興嗎?”

“你是還在怪我嗎?”

“我為你做了那麽多,難道你不該感謝我的嗎?”她笑著,在那自說自話,看起來瘋魔又可憐。

然而白骨人早就已經被她剝奪了思想意識,如今只是枯骨一具,哪裏還聽得懂她的話,只是一味地要拳打腳踢眼前的白發女子。

似乎已經不受她的控制。

就算她能將他覆活,卻也不能讓他變成她所想要的那個樣子。

鹿靈在一旁眼看著白發女子和那具白骨打了起來,而且打著打著,那白骨身上就跟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女子竟落了下風。

白骨人已經完全不受控制,還反噬其主。

鹿靈在一旁看的幹著急,又幫不上什麽忙,眼看白骨人將他姥姥打趴下了,又朝他打來,他嚇得趕緊逃跑。

本還想帶上白發女子的,可是白發女子重新站起來,又叫囂著要去收服那具白骨。

花叢當中,一人一骨越打越兇。

沒辦法,不想死的鹿靈只好自己先跑了。

跑著跑著,他一頭撞上了跟著先前破土而出的白骨尋來的雪沫兒等一行人。

鹿靈撞到她身上,直接一下子從原形變成了人身,他拽著雪沫兒的衣擺,大口喘氣緩了下才道:“姐姐,姐姐,好姐姐,快去救救我姥姥,她快要被人給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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